二价疫苗没人打，九价疫苗打不着。2018年4月29日，默沙东宣布九价HPV疫苗在中国获批上市。该疫苗适用于16至26岁女性，采用三剂免疫接种程序。

之后，国内九价HPV疫苗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相比之下，性价比更高的二价HPV疫苗却无人问津，北京市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保健门诊护士称，咨询者一听只有二价疫苗立即就挂了电话。更有网民揣测是疫苗生产厂家在搞“饥饿营销”。对此，疫苗生产商默沙东没有作出回应。

有业内人士分析，九价HPV疫苗之所以被如此追捧，很大程度是由于接种者的从众心理，“适合、不适合的都要打”，从而加剧了该疫苗的供应短缺。

市场调查

国内持续供不应求

北京断货深圳摇号

“您3月15日之后再打电话来问问吧。”北京西城区展览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人员称，目前不接受九价HPV疫苗预约，“只有二价疫苗可以打”。西城区金融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预防接种门诊现在可以接受预约，但是门诊护士表示虽然预约上了，但前面排着1000多人，这个月什么时候到货、能到多少针都不知道，所以没法告知具体接种时间。

2月26日，深圳市2019年第二期九价HPV疫苗摇号结果出炉。深圳卫健委公布的数据显示，共有84615位有效申请者参与了本次摇号，号源共有2203个，中签率为2.6%。而在上一期中签率仅为0.78%。

四川自贡市疾控中心2月份发布通知暂停预约九价HPV疫苗。通知中称，与全市女性朋友迫切需求相对应的，是九价宫颈癌疫苗短缺的供应量。预计今年的到货量难以满足当前的预约人群。因此暂停预约，待当前预约人群完成接种后再行开放预约。

网友质疑

中介加价超三千元

生产商被怀疑饥饿营销

九价HPV疫苗紧缺催生了专门对接医院与消费者、从中赚取服务费的中介平台。一些中介机构通过微信公众号、微博或者淘宝网店传递优先接种信息。

据一家疫苗接种中介平台的客服介绍，预约者在线上下单付款后，可以到所在城市的指定医院接种，三针的价格为6500元。而在公立医院注射三针的费用为3369元。即便多花了3141元，也不算是拿到“快车票”。据该客服透露，预约者现在付完全款，也要至少排到今年6月之后才能开针。

目前市场上共有三种HPV疫苗，分别为二价、四价和九价。而在我国HPV疫苗全部依赖进口，其中二价疫苗生产商是英国的葛兰素史克，四价和九价疫苗生产商是美国默沙东。

据一位接种门诊的护士透露，当年四价疫苗刚刚上市的时候也非常紧俏，经常断货，但是半年之后“货就上来了”，够条件的接种者来了就能打上。但是上市都快一年了，九价疫苗严重短缺状态仍未得到缓解。有网民质疑，这莫非是厂家的饥饿营销手段？对此，北京青年报记者联系了默沙东（中国）媒体中心，但截止到记者发稿，默沙东没有给予回应。

原因分析

上市时间短生产周期长

公众从众心理强

据一家跨国疫苗生产厂商内部人士介绍，当年四价HPV疫苗上市之后，其预量和产能是相匹配的，因此半年内该疫苗供应量就跟上来了。而九价疫苗则不同，其批准上市周期非常短，从申请到批准只经过了短短8天时间。再加上中国市场对九价疫苗需求量呈爆发式增长，令生产厂家猝不及防。据悉，九价HPV疫苗生产商只有默沙东一家，且面对全球70多个国家供货，其产能肯定无法立刻跟上。

此外，据一位从事疫苗生产的业内人士介绍，疫苗生产周期很长，需要经过生产、质控、原产国检测放行、中国检测所检测放行，四道程序走下来，至少需要一年时间。

该业内人士还表示，从九价HPV疫苗最佳使用年龄段来说，应该是进入青春期时接种最好。但由于经常会有疫苗短缺的报道，激发了更多高龄妇女的接种愿望，从而推高了市场需求量，加大了货源缺口。北京市民韩女士表示，听说九价HPV疫苗可以预防的HPV病毒最多，立即想给48岁的自己和20岁的女儿都进行接种，但咨询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年龄已经超过接种年龄段。

专家提醒

二价四价同样有效

认准九价是认知偏差

世界卫生组织2017年明确指出：现有证据表明，从公共卫生学角度，二价、四价和九价疫苗在免疫原性，预防16、18型HPV相关宫颈癌的效力和效果方面无差别，三种疫苗都可预防大多数的相关癌症。疾病预防专家认为，尽管二价HPV疫苗只针对16和18型病毒的感染，但目前研究表明，70%的宫颈癌发生与这两种病毒有关。因此大家没必要都盯着九价HPV疫苗，而且从性价比来说，二价HPV疫苗远高于九价HPV疫苗。“现在的摇号、排队接种九价HPV疫苗可以说是民众的一种认知偏差。”该专家表示。

世界卫生组织今年1月24日发布观点称，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如在接触到该病毒之前接种效果最佳。因此，世卫组织建议对大多还没有开始性活动的9-14岁女孩实施接种。而30岁及以上女性预防宫颈癌的最佳方法是每年进行癌前病变筛查和治疗。世卫组织强调，宫颈癌疫苗不能替代宫颈癌筛查。

北京科兴生物制品有限公司媒体事务负责人、湖南省预防医学会健康教育与促进专业委员会常委刘沛诚指出，大约80%的女性一生中都会感染或接触HPV。在多数情况下，感染的HPV会在6-12个月内会被身体的免疫系统自动清除，医学上称为“一过性感染”；只有少部分人会呈持续感染的状态，这种情况下才有可能发展成宫颈癌。即使经历HPV持续感染的女性也不用太过担心，因为从HPV持续感染到癌前病变，再到患上宫颈癌，这个过程需要几年至十几年的时间，这期间有足够长的时间去阻止宫颈癌的发生。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赵新培